猫藏月色

【高虐】【伽罗x小心超人】罪恶子弹

#背景：动画开心超人联盟，生化危机，战斗场景

#关键词：虐，战损，狂暴，高燃战斗

#全文7k+，私稿勿用

❗约文相关见置顶💎

【正文】

　　“砰——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子弹穿过心脏的那一刻，空气凝固，时间停止。”

　　“我听见风在悲鸣，看到密密麻麻的亡魂在哭泣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太阳穴乃至大脑深处炸开一声剧烈的轰鸣，我的喉咙嘶哑得发不出一丝呻吟，昏天暗地的眩晕感裹住了我的肢体。”

　　痛？麻木？绝望？

　　翻江倒海的情绪通通随着倒下去的你化为灰烬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低头吻住了你嘴角的腥甜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风暴般的血液渗入我的舌尖，侵入我的喉管。

　　在你心脏就要停止跳动的最后几秒，我们的血肉几乎融为一体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伽罗。”

　　“……就当我……求你活下去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……

　　半小时前。

　　“报告，C号仓库东南角检测到新的感染体！”

　　“报告，E仓库疑似感染体群体在向这边靠近！”

　　“报告，三分钟前，西边的实验室发生小规模不明爆炸，伤亡不明！”

　　“报告……”

　　耳机里清晰地传来一条条紧急情报，伽罗仔细听着，叼起黑色皮手套，捏着还冒着热气的枪管，动作利落地将子弹“哐哐”地上膛。

　　他的头发很乱，脸上、脖颈上、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，侧脸处由于子弹擦伤，仍然流着血，旖旎的血痕像张开的蜘蛛网一样遍布了他的下巴直至锁骨。

　　有几道血痕已经干涸，凝固成暗红色，而有几个伤口仍淌着鲜血，绽放在他的肌肤上妩媚而扎眼。

　　他似乎不怕疼，只是随意地拿纱布缠了缠手腕上的伤口，随意地打了个结，呼吸仍然均匀平稳。

　　他腰间别着的警报器闪烁着急促的红光，预示着黑暗里潜伏着的未知危险即将撕开血盆大口，就要吞噬掉他的全部。

　　他不紧不慢地撩开袖子，看到手表上显示的时间：凌晨四点四十五分。

　　还有十五分钟。

　　距离仓库全面爆炸还有十五分钟。

　　“绝对不可以出差错。”他在心里默念着，脑海里飞速地过了一遍计划好的时间线和行动，确认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中。

　　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击。

　　先前布置好的炸弹会在凌晨五点准时爆炸，届时整个仓库群都会被熊熊大火吞没，灰飞烟灭。

　　这也是这场长达十几个小时战斗的最后一战。

　　更是给敌人的最后致命一击。

　　而他，负责在引爆后收拾掉所有试图逃走的感染者。

　　即便他也会皮开肉绽，遍体鳞伤，命悬一线，直面死亡。

　　晦暗不明的仓库里，混杂着各种潮湿、腐烂的气息，就连尘埃都是沾着血腥味的。似乎再鲜活的生命，只要被扔到这里，都会沦为死神的玩物。

　　更何况此刻，这一片仓库群已经尸横遍野，令人作呕的诡异臭味飘荡在风里，包裹着这一整片黑暗的战场。

　　“哼。”伽罗轻笑一声，手指轻轻摩挲着黑色的枪身，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仍像宝石一样清澈。

　　他抬头透过侧面一扇摇摇欲坠、只有半块玻璃的小窗户，看到了一小块灰蒙蒙的天空。

　　马上就要天亮了。

　　在天亮之前，他必须按照计划完成这次的行动任务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这个星球——人们曾赖以生存的地方，早已被病毒侵蚀得体无完肤。能源枯竭，怪物横行，数以万计的生命沦为了病毒的载体，人们的意志也被蚕食，生命衰退，城市破败。

　　他作为星星球守护者的一员，眼睁睁地看着大雾吞食笼罩着大地，听着末日的钟声长鸣。

　　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在哭泣，被死亡掠夺走全部。

　　“还有十分钟。”

　　他等这一刻很久了。

　　他会不惜一切代价，哪怕与死神博弈。毕竟比起死亡，他更不愿意变成被病毒操控的怪物，行尸走肉，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　　“伽罗，我这边准备就绪了。”熟悉的声音顺着耳机滋滋的电流声传到伽罗的耳朵里，是小心。

　　他目前与伽罗下属的行动成员身处这座仓库的另一个角落。

　　“好。”伽罗轻声回应。

　　“你安排的人员已经全都就位待命，就等时间一到，最后的终结了。”小心再次汇报，一手捂住肩膀压抑着声音的颤抖。

　　在前面几个小时的战斗中，他的左肩被子弹打中，右手掌心在摔倒时被钢筋水泥擦伤，膝盖通通流血无一幸免于难。

　　在上一场战斗勉强结束的几分钟里，他被伽罗摁在墙角，钳制住身体，用随身医疗用品简易地包扎了伤口，又被他的下属带到了仓库的隐蔽处。

　　小心见过伽罗平时包扎时候急切粗暴的模样，但是在他这，动作却意外地在尽力温柔。

　　“嗯，你受了重伤，等会不论发生什么，都不要轻举妄动。”伽罗语重心长地嘱咐道。

　　“……”耳机那边沉默了几秒，小心开口。

　　“我听你的，我信任你，因为你是指挥，但是必要时刻……我也必须保护你。”小心的声音干净沉稳，即便现在身上都是伤，但是只要是跟伽罗并肩战斗，他就什么都不怕。

　　“可是……”伽罗欲言又止。

　　“我们是战友。”小心毫不犹豫地反驳。

　　“……好。”

　　伽罗有一瞬间的愣神，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个咬字沉重的“好”字，他垂眸，睫毛扑闪着，唇缝间吐出一声无声的叹息，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句“明明是我一直没保护好你”。

　　没错，作为同伴，互为后背，信任是无条件的也是最基本的，付出也都是双向的。

　　“你答应我，别一个人扛。”小心再次强调，语气强硬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快，答应我，”

　　“我答应你。”

　　伽罗故作冷静地回应，嘴唇却有些许颤抖。

　　事到临头，就算强大如他，也不敢保证这些危险行动的安全指数。毕竟没有战斗是零伤亡的，既然来了，就要全力以赴，更何况这是最后一战。

　　下一秒，他的手指轻轻转动着耳机的按钮，将频道调到了自己和下属人员的专用频道，刻意压低了声音。

　　“小心的位置看好了吗？”伽罗语气冰冷，之前对小心说话时候的耐心和温柔尽数收敛。

　　“报告，按照您的吩咐，已经将小心超人带到了相对安全的藏匿点。”汇报人员回应道。

　　“嗯，等会你们几个必须强行留住他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，都不准来支援。”伽罗毫无感情地下达着指令，此时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四点五十五分。

　　“报告，遵命！”下属们从命道。

　　在一切确认无误后，伽罗闭眼，再次沉重地叹出一口气，感受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。

　　他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肮脏的空气里，又像是淹没在蚕食着他肢体的水里，透不过气，看不清路，思绪拧成一团，飘过的尘埃都能往他脸上划一刀。

　　来不及了，一切都木已成舟，覆水难收。

　　他唯一必须保证的，就是他的战友——小心的安全。

　　“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
　　他呢喃着抬头，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角落。此刻，他似乎能透过一切障碍物，看到那个身上都是伤，紧绷着神经、神情冷漠的小心。

　　“你会恨我吗？”他低声问。

　　会的吧。作为战友，擅自做出这种限制小心行动的决定，怎么会不恨呢？他怎么会不知道小心最在意的，从来也只有他呢？

　　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被理智和杀意双重缠绕住的自己。

　　与入侵的感染者作战，是他必须背负的任务，他可以成为冷酷无情的战斗机器大杀四方，但是他也必须要保证他最在意的人的安全——小心超人。

　　那是他最亲密的伙伴，也是他唯一的软肋。

　　“对不起。”他艰难地蠕动着嘴唇默念出这三个字。

　　对不起，这一次，我可能必须要离开你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命运像个玩笑，总是将他推向洪流最湍急的地方，他一身伤痕，戴着无形的镣铐和枷锁，逆流而上。

　　不过是杀死些半死不活的怪物罢了。

　　有什么好怕的。

　　当他再次睁眼时，蓝色的眼睛里已经闪起了冰冷刺骨的杀意，如同黑暗中的猎豹蓄势待发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凌晨四点五十九分，仓库里埋伏着的全员都如同拉紧了的弦，进入最后的备战状态。

　　秒针一格一格地转，伽罗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。

　　“三十、二十九、二十八……”

　　伽罗咬紧了嘴唇，捏紧了枪。

　　“二十、十九、十八……”

　　小心现在也一定很紧张吧？伽罗想。

　　“十、九、八……”

　　没时间乱想了，就要爆炸了。

　　“四、三、二、一……”

　　就是现在！

　　“砰——砰砰——”

　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贯彻了整片仓库群，巨大的能量像是能震碎骨肉，埋伏着的所有成员不得不背朝爆炸中心卧倒，双手抱头。

　　能量波穿透身体的时候，整个大地也都在为之颤抖，伽罗紧闭着眼睛，等待着最后一声爆炸声如期而至。

　　“砰——”

　　翻滚着的蘑菇云冲进了空气里，如同千军万马冲上了云霄。

　　霎时火光四射，接连的爆炸声如雷贯耳，熊熊大火一触即发，在几秒内燃遍了整片区域。

　　由于爆炸而引起的各种坍塌声、破碎声接踵而至，一时间耳膜乃至太阳穴都在刺痛，血肉之躯在灾难面前渺小得可怕。

　　“啊——嘶——”

　　诡异的嘶吼声顿时从四面八方袭来，伽罗在最后一声爆炸结束后，一个翻滚起身，窜到了袭击的最佳位置，对准门口冲进来的感染者，果决地扣下了扳机。

　　“砰——砰砰砰——”

　　“砰砰——”

　　他一开枪，周围埋伏的成员便跟着他预先告知的指令一起开枪，接连不断的子弹声攻势十足，超强的火力持续下，无数隐现的感染体都碎成了一滩脏兮兮的人体组织和液体。

　　哀嚎声、嘶吼声翻江倒海地袭来，突如其来的爆炸本就创伤了一大批黑暗中潜行的感染者，他们张牙舞爪地倒地，又在翻滚和化为液体时发出最后一声痛到极致的悲鸣。

　　“火力继续！别让他们堵住所有出口！”

　　伽罗对着耳机大喊道，三两下就翻到了窗边，“砰”地一声用手肘顶碎了窗户，玻璃碎片掉了一地，他对准不远处跌跌撞撞的感染者射出了一串精准果决的子弹。

　　“砰砰砰——”

　　全中。

　　爆炸将他们驱赶，枪声又将他们吸引。越来越多的半死不活的、拖着残败身躯的、流淌着血肉汁液的感染者疯了一般朝伽罗所在的仓库出口奔涌而来。

　　“嘶——啊——嘶——啊——”

　　他们是双目空洞、体态各异、面目狰狞的怪物，意识混沌，被杀意支配，行尸走肉，猖獗地传播着病毒。

　　有几个靠得近的感染者已经进入了仓库内部，直直地朝着伽罗的地点冲了过去！

　　“砰、砰砰——”

　　伽罗转身又是一串连射，在千钧一发之际，熟练地将弹夹里子弹填满，狠狠地打穿了身后怪物的头部，一时体液飞溅，惨不忍睹。

　　他毫无时间顾及手肘上被玻璃划伤的流着鲜血的口子，只是无情地、精准地、疯狂地射杀着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。

　　这是任务，这是任务，他要杀光这些造孽的东西！

　　不断有感染者在痛呵中倒下，又有新的感染者蜂拥而至，密集的火力像是一首急促的奏鸣曲，无情的枪声从未间断，伽罗已经记不清这是他干掉的第几波怪物了。

　　连他自己，此时此刻，都只是一个杀人的狂魔，又或者工具罢了！

　　身上血流不止，耳鸣声在大脑里轰鸣，他麻木得感受不到痛觉，身上沾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血，还是混杂着感染者被打碎时飞溅而出的黏腻液体。

　　而甜腻的血腥味……似乎让怪物们更兴奋了。

　　他们像是怎么都无法灭绝的群体，在把伽罗当做攻击目标后，新一轮的攻势浩浩荡荡地袭来。

　　“伽罗——”耳机里传来小心急促的呼唤。

　　伽罗有一瞬间的愣神，但是没来得及理会，便有一个感染者浑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他所在的窗台下方，一个奋力起身咬住了他的袖口！

　　“……！”伽罗下意识地用力一甩手臂，却没有甩掉，隔着衣料他感受到入骨的阵痛，手被迫一松，枪便掉在了地上。

　　而此时从窗外看去，离这里最近的那一波感染者即将抵达仓库出口处！

　　危险！决不能让他们冲进来！

　　“全员戒备，准备手榴弹！”

　　伽罗朝耳机里大喊，然后奋不顾身地跃下窗台，掏出袖子里的匕首便与近在咫尺的感染者进行近身博弈！

　　刀光闪烁处，锋利的匕首在感染者身上划出一道道划痕，感染者近乎嘶吼地挣扎着，身上每被划出一道刺入身体的伤痕，便有黏糊糊的体液飞溅到伽罗的身上。

　　“嗙——嗙——”

　　同时，不远处，手榴弹齐刷刷地飞出，拦住了门口一群群怪物的来路，他们的嚣叫着奔来，身体还未踏进门口，就纷纷被震碎在地。

　　他们的身体在燃烧，在融化，场面混乱不堪。

　　“伽罗，伽罗！你让他们放开我！”耳机里小心的声音愤怒而颤抖，“不是说好了并肩作战的吗？”

　　可是此时的伽罗哪听得进他的话，一个转身将咬住他的感染者甩到了墙上，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挥手——

　　“撕拉”的一声响，皮肉被狠狠地割开，感染者无神的双目猛地一滞，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，沿着墙角倒了下去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。

　　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彻底消亡了。

　　“伽罗，你让人把我摁住又算什么？”小心的声音仍然不断地传过来，像是隐忍到极致的爆发，最后一根残存理智的线即将崩坏。

　　伽罗甚至能透过手榴弹和枪声，听到小心隐约的哽咽声。

　　“伽罗——”他近乎乞求地喊着他的名字，先前的愤怒更像是被某种被背叛的绝望代替。

　　“你安分点！”伽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，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，伽罗猛地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多刺耳后，努力克制着情绪，冰冷地回应：

　　“等会枪声一停，你就跟他们回去。”

　　“不要！”

　　“由不得你了，我是骗你了，但是我早就知道了，我一定会死！”

　　“不可能。我只想跟你……”

　　“我不需要你的保护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战乱枪声中，伽罗扯掉了耳机，发泄似的扔到了满是烟尘的角落里。

　　如果他有罪，命运一定会审判他的。

　　火光四射中，他重新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枪，翻身上窗进行下一轮的进攻。

　　风声呼啸着，他看到从自己手枪里射出的子弹，“咻咻”地划破空气，炸开一个个头颅和心脏。

　　真是一场杀“人”盛宴。

　　他像一只酣畅淋漓的猛兽，贪婪地品尝着血液飞溅的滋味。

　　“砰、砰砰砰——”

　　突然，一阵急促的枪声惊扰了他的思绪。

　　“砰砰砰——”

　　紧接着，密密麻麻的陌生枪声像是从四面八方袭来，又恰好精准地落在了他的附近，甚至有一颗直直地擦过了他血流成花的侧脸！

　　“嘶。”

　　钻心入骨的疼。

　　“不好！”他在心里惊叫一声，强烈的警觉和不安霎时裹挟了全身，血压直直地冲上了大脑。

　　他很快反应过来，因为这次行动，己方成员都是按照他先前的指令开枪的！

　　而刚才的一阵枪声，只能是来源于不明的第三方！

　　他连忙跳下窗户，刚要捡起耳机重新戴上，一个熟悉的清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离他几米开外的对面墙边。

　　“砰！”心脏猛地漏跳一拍，他动作一滞，难以置信地对上那个人寒冷的目光。

　　“伽罗。”小心开口，叫他的名字。

　　“你、怎么过来了？”

　　“我忍不了。”小心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丢你一个人在这，你想把我弄疯。”

　　一字一句是咬牙切齿的恨。

　　“对不起，是我擅自做决定了。”伽罗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，继续说，“但我求你活着，你之后一定能明白……”

　　“要活就一起活着。”小心压抑着嘶吼。

　　“我们不一样！”伽罗的眼睛有些发红，不知道是因为杀意还是因为此时眼前人的眼睛比他更红。

　　他近乎乞求地说：“我们身上背负的东西不一样，这次，听我的话……跟他们回去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“我不可能丢下你。”小心无声地摇摇头，“你明明从来都明白并肩作战的意义，你明明……唔？！”

　　话音未落，小心清冷的声音突然哽住。

　　“……？”

　　伽罗猛地抬头，一颗子弹就那么猝不及防地穿进仓库的大门，毫无预兆地……打中了小心的手臂！

　　下一秒，血花四溅，小心疼得单膝跪倒在地，未说出的话通通哽咽在了喉咙里。

　　仓库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敞开了，夹杂着各种腥味的风呼啸着卷入，狠狠地撩起了伽罗的头发，身上的伤口被这一阵狂风吹得一阵生疼。

　　有敌人入侵！

　　小心就在离伽罗几米之外的废弃物堆后面倒下，那一瞬间他只想冲过去扶住他，可是脚步刚迈出，就被一阵暴风雨般的枪声给打了回去！

　　枪声裹着狂风叫嚣而入，伽罗连连后退到障碍物后面，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，目光却全然放在了小心的身上。

　　他最在意的人，小心，就在几秒钟前……被敌人偷袭了！

　　突如其来的反转，让他别无选择。他眼睁睁看着小心捂住伤口，汩汩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漏出，一大滴一大滴地砸在地上。

　　“啊——”他抬头，对着偌大的仓库低吼一声。

　　他们怎么敢的？！

　　怎么敢打他最爱的人的？！

　　“砰砰砰——”

　　又有一串子弹挑衅似的打在了小心附近的杂物堆里，伽罗感觉体内猛地窜起一股火苗，又在几秒内燃成了熊熊大火。

　　他眼眶通红，他想杀了所有敌人！

　　只有杀，杀穿敌人，杀出一条血路。

　　因为，保护自己最在乎的人，最好的方式——就是杀光所有想杀他的人！

　　他是枪林弹雨中的杀手，更是狂士。

　　破釜沉舟，背水一战。

　　他疯了似的掏出所有的手榴弹往门口的方向丢去，火光不断地在仓库门口炸开，阵阵令他满意的惨叫声翻江倒海地袭来。

　　不，还不够，远远不够！

　　他捏起了枪，更是一顿扫射，他要杀了这个世界上所有想伤害小心的人！

　　火光映射在他蓝色的瞳孔里，是前所未有的凶狠，他感觉不到疼，手指不受控制地疯狂按着扳机。

　　对方的攻势也猛地减少了大半，隐在硝烟里的人影纷纷躲到了门口。

　　在子弹用光的那一瞬间，伽罗边将新的弹药装上弹夹，边迈开腿，想趁机冲过中间没有障碍物的区域，冲到小心的身边！

　　“别过来！”那一瞬间，小心挣扎着坐起来，拼命对伽罗摇头。

　　“砰——”

　　然而刚迈出一步，伽罗的肩膀一凉，像是突然被捏了喉管。

　　子弹直直地嵌入了他的肩膀，血肉都被这颗子弹震得搅动了起来。

　　紧接着，“砰砰砰”三声，三颗子弹分别嵌进了他的手臂、腰间、大腿，伽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沉闷的巨响。

　　“伽罗！”小心的瞳孔猛地瞪大，刚起身便被地上散落的钢管绊倒了，额头狠狠地磕到了地上，身子滚了几圈后又拼命挣扎着坐起来。

　　“砰——”

　　又是一颗子弹。

　　小心伸手想去抓，却只能抓到满是烟尘的空气。

　　他想冲过去扑倒伽罗，可是他根本站不起来。

　　子弹夹杂着呼啸的风，准确无误地打碎了伽罗的骨头，血肉猛地从胸口飞出，刚刚坐起身的伽罗像是雕塑一般，凝固在了空气里。

　　蓝色的瞳孔猛地放大，来不及等他伸手捂住胸口，那颗罪恶的子弹，便穿过了他的心脏，顿时大片血液从后背喷射而出，落了一地大大小小的血花。

　　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，大脑内原本直升机般的轰鸣也戛然而止。

　　五脏六腑都失去了知觉，身体器官都停止了运转，连痛觉都感受不到了。

　　血花淹没了视线，汩汩的鲜血从伽罗的嘴里喷涌而出，霎时下巴、脖颈、胸前满是鲜红。

　　“不要——”

　　在伽罗倒下去前的最后几秒，两个人的目光紧紧交汇着，小心看着蓝色瞳孔里的光突然涣散了，喉管像是被活生生地捏住了，发不出一声有力的叫喊。

　　他要死掉了吗？

　　“咚——”

　　他倒下了。

　　小心拼命地撑起身体，一个翻滚跌到了伽罗的面前，伸手想将他的身体抱起来，却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。

　　他的手掌和衣衫也瞬间被伽罗的鲜血浸湿，猛烈的血腥味灌入他的口鼻，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。

　　喉管一阵恶心，他想吐，他跪在他面前拼命地干呕，呕得五脏六腑都要被他吐出来了，却还是拼命伸手去抓，勉强抱紧了那巨残存温度的身体。

　　眼泪止不住疯狂地往外喷涌，伽罗嘴里的血却率先“噗”地又吐出来一大片，通通滚落在两人相拥的肌肤间。

　　“伽罗、伽罗……”

　　小心跪坐在地上，低吼着，嘶声喊着，哽咽着，乞求着，却没有换来任何回应。

　　怀里人的心跳早在子弹穿过胸膛的瞬间停止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天光乍破的时候，乌鸦都在默哀，寒风都在悲泣，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，越来越硬，小心的心跳似乎也在那一刻停止了。

　　他以这样的方式，被伽罗“杀死”了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能不能不要死？

　　能不能……我替你承受所有的痛？

　　……

　　小心不知道，伽罗在赴死的最后几秒里，大脑里翻江倒海全是他们的星星点点日日夜夜和未完成的约定。

　　伽罗也不知道，他最在意的小心，曾经何尝不是为了他，才下定决心更好地活下去。

　　爱吗？很爱很爱，爱入骨髓，冰肌彻骨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他不记得后来，他和伽罗的遗体是怎么被其他行动成员救出去的。

　　他吐得浑身都是呕吐物，哭得鼻涕眼泪糊满了脸颊。

　　他听不见任何声音，喉管里的甜腻像一张网，裹住了他所有的理智。

　　他依稀看到车窗外，天色阴沉，乌云密布。

　　但是，天还是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